會不會哭啊？

進入小動物臨床工作，十年了。

最近只要提到這件事情，外加上稍微談到一些有關狗狗貓咪壽命長短、疾病等等問題，慢慢的，逐漸會被問到："看到動物的生病和死亡，應該都麻痺，對吧？"
每回這樣的說法，我都只好苦笑地搖搖頭，不作回答。
這樣反倒讓提問的人帶著疑惑與一臉尷尬，可能以為是不是得罪了醫生。

關於這個問題，我從來不回答。
或許，我不知道怎麼去回答。

我依然記得還是個初出茅山的小夥子時，第一隻全心照顧的動物，最後依然不敵死神後，留給我的，是說不出口的苦澀；也依然記得，第一隻自己進行安樂術的動物，留給我的是無盡的哀傷。

十年過去，直到此時，那些在我面前因為病重而默默離世的重症動物，留給我的苦澀與哀傷，一樣都沒比較少。

有飼主問我：醫生，你遇到動物生病或過世，會不會哭阿？
我：如果我先抱頭痛哭的話，誰來處理這些醫療問題啊！(笑)

其實，除了不流眼淚之外，那些挫敗、苦澀、哀傷，荊棘般地深扎在心中，從沒有少過。